电视小说-香帅传奇 下篇 葵花宝典10|全球即时
第十章 七夕相约
【资料图】
“这几天,山里都是打听小姐的人。”
“是啊,连我都遇到两个。”
左护法和小怪轮番在上官无极面前陈述这几天山里的变化。
“那天楚留香一见到小姐的珠串眼睛都放光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珠串,”左护法比了比手指,笑道:“他马上掏出十锭银子换走了。”
想起那天在掷杯山庄外楚留香用十两银子换走手中珠串的事左护法就开心的不行。
小怪笑道:“这些来问的,可能是楚留香派来的,足以证明楚留香他心里还有小姐的存在。”
左护法连连称是。
自从离开已经一个多月,上官无极不是没幻想过楚留香来找她。她甚至想若楚留香来找她,她是直接答应跟他走还是闹一闹情绪让他着急后再跟他走。她幻想了很多,可唯独没想过若楚留香不来找她该怎么办。
她有些过于自信,自以为在楚留香心里有不可替代的位置。可事实却是,他派了很多人找她,却从未亲自露面来找她。
他可能根本没有她爱他那样来爱她。
上官无极可能只是楚留香花花世界中的一个匆匆过客罢了。
盗帅销魂香,断的又何止是她的心肠?
秋心的话言犹在耳,她虽不信但楚留香的所作所为已然令她心伤。
左护法告诉她楚留香看到她的珠串激动不已,说明心里有她。
她心中窃喜,却又不免多想,心里有她,是有几分的她?
自从神教被灭,她总是会多思多想,她总嫌白天太短而夜晚漫长。只因漫长的黑夜她孤枕难眠,只因心中太痛而噩梦连连。
她独自沉浸在思绪里,一旁的左护法和小怪二人却比她还要欢喜异常。
“所以我说咱们也别呆在这个山洞里面了,小姐不如你下山找楚留香,这样子你有了归宿,咱们也有依靠了。”
上官无极不置可否地一笑:“哪有自己找上门的?”
“又不是素昧平生,大家都是好朋友。”
“是啊!”
负气离开,若只因他见到自己珠串后派人来寻便又投怀送抱,那她也太轻贱自己了。
“果真痴心女子负心汉啊,”秋心的声音突然在洞口响起,伴随着她轻蔑地冷笑声:“这句古语,真是一点没错。”
上官无极拧眉看她:“你在笑我痴?”
“我怎么敢笑无极姑娘?因为我自己,也是因为痴情才落得如此下场。”秋心冷笑一声,继续道:“你们以为楚留香他会念旧情?我看正好相反。他在四处打探你的消息,无非是依依不舍你的美色,依依不舍你们教中秘籍葵花宝典,他一旦得到这些东西,你看他会对你怎么样?”
“你……你在胡说!”
秋心见她面露犹疑,趁热打铁道:“为了表白对无极姑娘的一片真心,我愿意陪同无极姑娘去与楚留香会面。将他之前对我说过的甜言蜜语和之后对我的诬陷与残害一一讲出来,看他怎么回答。”见上官无极一直在思索,秋心又道:“只怕无极姑娘你没有胆量去听啊!”
上官无极眉头一皱,自己不是畏缩之人,什么事情都喜欢明说,这次他让自己如此伤心,与其在这里听秋心说这些不知道真假的话,不如亲自去找他问问。纵然……纵然他对自己没有情意,也好过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的好。
“好!”上官无极说道:“既然恩恩怨怨纠缠不清,就不如当面说个清楚,不过有句话我可说到前头,如果有人满口谎言,口是心非,不要怪我剑下无情。”
“好,”秋心心下暗喜,面上却一派坚定无畏:“但凭无极姑娘处置。”
上官无极看向小怪问道:“今天初几?”
“今天是七月初一。”
“再过七天就是民间的乞巧节,我要在东江楼上会会楚留香。”
小怪看了一眼左护法。见对方没有反对,拱手道:“属下这就去发帖,邀请楚留香。”
看着离开的小怪,秋心叹息道:“但在这之前,我要去见一个人。”见上官无极面露疑惑之色,秋心笑道:“怎么,你怕我会跑掉么?”
“你要去见什么人?”
“一个一心一意爱我,却被我无情回绝的人。”
昭明因为觊觎葵花宝典灭了日月神教,本以为宝典唾手可得却不想不仅宝典依旧杳无音信,就连自己的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也被皇帝褫夺。昭明身为皇室后裔,却痴迷武学,在练武这一项上他着实有些天赋。他自年少时便听闻武林中有一上乘武功秘籍,名为葵花宝典,练此武功就可称霸武林。昭明是皇子,自己父亲就是皇帝,称霸武林对于当时年少的他而言并不稀罕。
但随着自己父皇去世,皇位被自己的皇叔夺取,先皇皇子众多,当今圣上为了铲除异己这些年来没少暗地里谋害皇子皇孙。痴迷武学的昭明便暗下决心必要得到葵花宝典,势要将皇位夺回。
约莫十三年前,昭明得知葵花宝典被莆田少林寺方丈渡远得到,便开始谋算窃取之。他先是命镇南总兵暗地包围莆田少林寺,后又带人在少林寺后山截住了将要回寺的渡远和尚。渡远在与之争斗中使出几招宝典武功更令昭明心驰神往。他用莆田少林寺作为筹码要挟渡远使之放弃抵抗并将葵花宝典全部默写出来。
但渡远默写的秘籍只有一半,昭明拿着只有一半的秘籍脸色晦暗:“这什么意思?”
为了不让莆田少林的人无辜遭殃,渡远只得以实相告:“贫僧只抄这些,是因为最初的一半是在上官守拙的手里。”
“上官守拙?”昭明看向他,疑惑道:“上官守拙是什么人?”
“他跟他的妻子,卫凌波,是日月神教的教主。”
昭明不屑地冷哼:“日月神教算个什么东西!”
渡远叹息道:“日月神教是武林中最大的教派,徒众不下十万人。”
“本太子要他把葵花宝典进献上来……”
渡远急道:“请恕贫僧多嘴,自古法不治众,太子如果触犯最大的教派,恐怕会引火烧身。”
“那你有什么办法?”
渡远宣一声佛号,眼前的人虽年轻却满身戾气,作为皇室不爱民如子随意杀戮,可见不是良善之人,自己不得已将葵花宝典的秘密和盘托出,已经对不起佛祖,却不能再让日月神教因自己惨遭毒手。想罢渡远道:“照贫僧的拙见,目前太子尚且年轻,不如修身养性苦练宝典,一旦悟透了武功禅机,那个时候在收拾日月神教,一统武林称霸天下,到时候葵花宝典自然会完璧归赵。”
“你说的倒有些道理,”昭明阴恻恻看着渡远,“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不用商量,”渡远双手合十:“自从贫僧抄写葵花宝典,就已经知道,离阴阳界不远了。”
“那好,”昭明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冷声道:“来人!”
“在!”
“准备锦帛玉带,帮我送渡远大师上路。”
“阿弥陀佛!”
人的贪欲不能止歇,当渡远偷偷背诵那半部秘籍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终究要向佛祖谢罪。
人生在世,不过一件臭皮囊,不留也罢。
派人处理了渡远之后,昭明便潜心修炼宝典武功,在江湖中已少有敌手。但葵花宝典另外半部却成为他的心病。尤其是在皇帝开始诛杀先皇那一脉皇子时更让他知道权利的重要。他一面派人掌控达理比斯,一面派人监控日月神教的一举一动,当他得知日月神教有舍利子后更是和沈万山串通引诱盗帅楚留香现身替他寻找舍利子。
原本计划都在按照他的意愿一步步往前推进,可楚留香这颗最初只用来盗宝的棋子却破坏了他很多计划,达理比斯失利,舍利子被楚留香服用都令他怒不可遏。而唯一让他安慰的就是铲除了日月神教杀了上官守拙,可事情虽顺利,葵花宝典却依旧不知所踪。不仅如此,皇帝还派人褫夺了他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以致现在时时处处监视他,令他束手束脚。
为了保命他只得装疯卖傻,整天痴傻如三岁小儿,宫里的太监每天换着法的让他开心,各种折磨人的法子信手拈来,只要昭明高兴。
“女人,女人,一天到晚都是女人,”毕竟不是真的痴傻,一开始太监想出的新鲜玩意儿还能让他真的开心那么一会儿,但次数一多时间一长他就觉得厌烦,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继续装傻充愣,“这回我来扮个女人。”
近身伺候的太监连忙附和,并麻利地找来了女人用的胭脂水粉,梳好女子的发髻换上女子的衣衫,开始在昭明脸上涂涂沫沫。
忽然一阵号角声传来,昭明问道,“那是什么声音啊?”
“回太子,是午门外处死皇族的号角声。”
“哦?”昭明搭理着手中的头发问道:“今天处死的是什么人?”
“回太子,是十三太子。”
“他犯得什么罪?”
“干预朝政,意图篡位!”
“真是该死!”昭明眼神一寒,随即又变的痴傻板着手指头数道:“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这已经是今年处死的第四个皇族了,”随即冷笑一声,“我的皇叔,当今的圣上,真是圣明果断,杀人就像砍树那么利落!”随即又痴傻地数起来,“一,二,三,四……诶,这棵树怎么砍那么久啊?”
“诛灭九族,加上听差跟乳娘,有的砍了。”说着,那个太监就去拿镜子给昭明看。
“打扮好了么?”昭明接过镜子,理了理旁边的头发,看着这样镜中的自己,昭明心中愤恨异常,若不是当今皇上疑心太重,自己何须为了保命而装疯卖傻?忽然,他把镜子一摔,状似头痛地捂着头,尖叫着跑了出去。一旁的太监早已被昭明此时的样子吓到,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跑向了御花园中。
御花园的宫女看到又叫又笑的昭明,笑道:“我看咱们太子是疯了。”
“还是疯了比明白的好。”
是啊,至少不会被砍头,起码能保住性命不是么?
野心,是不会因为惧怕强权而退缩,装疯卖傻只是一种手段。
此刻如此,但是并不代表以后都如此。
皇城,在明亮的日光下,是最肮脏的地方,他生在皇家,注定不能平凡,既然不甘平凡,就注定要走到人生的顶峰。
而人生的顶峰就是唯吾独尊!
破空之声传来,一把飞镖插入一旁的柱子上,昭明轻巧的取下,拆开绑在镖上的信纸上面的字清晰入眼,“七月七日东江夜船。”
揉做一小团塞入口中,他白天在自己的王府装疯卖傻,晚上便趁着夜深人静外出练功,他如此辛苦不过是想尽快练成葵花宝典,可葵花宝典依旧无法突破,依旧无法练成。他看着残缺的宝典秘籍心中涌出无限恨意:“我韬光养晦苦练了十几年,终于让我等到了讨回全部宝典的时候了,当我炼成葵花宝典的时候,楚留香,”他咀嚼着口中的信纸,恨声道:“你的死期就到了!”
楚留香很疑惑。
他手拿一封信慢条斯理的走进掷杯山庄。
刚才掷杯山庄的护卫说门外有人找,他疑惑之下出门,门口确有一人,长相没有特别之处,衣着没有特别之处,问明他的身份塞到他手里一封信后就离开了。他蹙眉打开信赫然发现署名是上官无极。
然后眉皱的更深了。
心也跳的有些紊乱。
回庄子后,胡铁花正好奇地盯着他,似是在问刚才谁找。
楚留香扬了扬手中的信,开口道:“上官无极失踪了一个月,怎么突然间约我东江会面呢?”
收到女人的信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难道不应该是高兴么?怎么这老臭虫一副似喜非喜,似愁非愁的表情?胡铁花双臂环胸,调侃道:“想必是惦念你嘛。”
“又不留地址,送信的人也不是日月神教的人。”这是楚留香担忧且疑惑的地方,若是上官无极写的,为何不让亲随来送而是让外人来送?若不是她写的,会是什么人为冒充日月神教的人来送这封信?
胡铁花笑嘻嘻道:“这是女人最常用的伎俩,这叫半推半就欲语还休。”
楚留香蹙眉看了胡铁花一眼,“没工夫和你磨牙。”
胡铁花不打算闭嘴,他转身坐下,埋怨道:“你每天在山庄里吃鲈鱼听松涛,悠闲惯了几天,我讲你几句你就嫌烦了?”
“我正在琢磨这件事有蹊跷。”
胡铁花回过头来,看着皱着眉头的楚留香,问道:“你先说,去还是不去?”
楚留香揉着鼻子道:“去是要去,但是……”这信太奇怪,不像上官无极的作风。
“得了吧,我的风流大师,”胡铁花着急的打断他的话,“想去就去,不要找别的理由,再说,上官无极这么漂亮的妞儿约你,就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我说对了吧?”说完还做势扭了扭身体,晃了晃胳膊,“而且这几天我也憋坏了。”
楚留香翻了翻眼睛,这个胡铁花喝酒当真把脑袋喝糊涂了,和他关注的点根本不同。
这封信写的很简单,只说七夕东江见面,别的一概没有。
楚留香分析对于这封信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上官无极所写,她的确约自己东江会面,但是她想见自己为何不来掷杯山庄?难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这次见面是想跟自己做个了结?楚留香伸手又去揉鼻子,他觉得事情有些难办。若她真要跟自己了结,自己该怎么办?
还有一种可能这信不是上官无极所写,若不是她写的,会不会她也收到一封署名楚留香的信约她去东江楼?无极性子单纯若信了孤身前往岂非危险?
楚留香有些头疼的按了按额角,不管这信是不是上官无极写的,他都是非去不可的。不管是哪种可能,对于楚留香来说都有些棘手,有些难办。
楚留香拿着信在那里走来走去,心中烦乱不已,转眼看到一直默不作声魂不守舍的阿布,心中有了新的计较,“阿布,你怎么不说话?”
阿布木木地说道:“去不去由楚大哥决定,我……我去看看今天晚上的饭准备好了没有。”说着看向楚留香和胡铁花,笑道:“一定又有鲈鱼吃。”说完一溜烟跑了。
“这些日子阿布魂不守舍的,心事很重啊!”
说起这个胡铁花就来气,“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秋心一定是他放走的,你怎么不问问他?”
楚留香摇了摇头,“阿布跟了我很久,他本性纯良,绝不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他放了秋心,是为了情字。”
胡铁花站起身怪叫一声,“原来不仅我们的风流大帅多情,连教出来的徒弟都多情啊?”转身又坐下,叹道:“我看早晚我们不是死在剑下,就是死在情下。”
楚留香笑着坐到胡铁花旁边,“那正和我意,你想想,死在貌美如花的女子的鸳鸯剑下,连刀口都带着香味呢!”
胡铁花真的受不了他这个样子,问道:“说你胖你就喘了,你到底去不去?”
“我还得再想想。”楚留香揉着鼻子思索道。
胡铁花恨铁不成钢,“我看你真是闲出毛病来了,连个女人的约会都不敢去,要是传出去让外人知道,我们怎么在江湖上闯荡?”
“急什么?”楚留香一挥袖子,站起身往外走去,“我的四鳃鲈鱼还没吃够呢!”
距离七月初七还有三天,这三天内肯定有事发生。
楚留香料想的不错。
入夜后的掷杯山庄格外安静,一个黑影翻墙而入,迅速地穿过一个个走廊,身手利落地朝着目标房间而去。到了目的地黑衣人利落地撬开房门,进屋后直奔床边,顺手掀开床帐。
床上的人立刻惊醒,“谁?”
“阿布,是我。”黑衣人拉下蒙面的黑巾,露出一双忧愁的眼睛,正是秋心。
“秋心?”阿布一惊,慌忙道:“你怎么还敢回来?”
“我放心不下你。”
秋心语调温柔,眼睛含情,阿布只觉如坠云端,急忙站起身握住她的手:“真的?”
秋心点点头,又上下打量了阿布一番,问道:“楚留香他没有为难你吧?”
阿布低下头:“反正他疑神疑鬼的。”
秋心拉起阿布的手,“不如你跟我走。”
阿布拽住秋心:“走到哪儿啊?”
“天涯海角哪都能去。”
阿布断然拒绝,“不行,楚大哥对我很好,我不忍心离开他。再说,我的武功还没练成……”
秋心心中冷哼一声,还说什么对自己好,连和她一起浪迹天涯的勇气都没有。
男人,果然都靠不住。
阿布见秋心不说话,问道:“秋心,你回来是为了找我?”
“嗯,”秋心的眼眶蓦地泛红,握住阿布的手凄楚道:“阿布哥,我大难临头了。”
“什么事?谁欺负你了?”
“楚留香他怀疑我泄露日月神教的秘密,实在很冤枉。自从你放了我之后,我就去投奔无极姑娘,可是没有想到,她却怀疑我是内奸,她又不肯收留我,”秋心轻声啜泣道:“阿布哥,我这次回来见你,就此永别了。”
阿布果然大惊,“你胡说什么?你千万别想不开,我怎么样才能帮你?”
秋心闻言心中暗喜,面上依旧凄楚无比:“无极姑娘和楚留香现在都怀疑我,只要让他们两个当面对质,就能还我清白了。”
阿布闻言急忙道:“我记得上官无极约香帅东江会面,你知道么?”
“真有此事?”秋心眼珠一转,看向阿布,“那楚留香他去不去?”
“他有些犹豫。”
“为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
秋心拧眉说道:“这是我唯一的一次机会,否则我就真的完了。”抬头见阿布陷入沉默,又啜泣起来,一副失望的样子。
阿布最见不得秋心哭泣,急忙安慰道:“你别急,我一定想办法让楚大哥去东江。”后又柔声表着爱意:“秋心,你是知道的,你知道我是怎么样对你的么?”
秋心羞涩地低下头。
阿布心中一荡,看着秋心羞赧地模样只觉她越发娇俏可人,他握住她的手,想要说什么,却被秋心急切打断:“我现在得走了,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就完了。”
说完转身欲走,阿布满眼担忧,急忙唤住她:“秋心……”
秋心回过头,看了阿布一眼,朝他靠近两步垫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眼神一转羞涩一笑,急忙闪身离开了。
阿布看着秋心消失的背影,心中涌起无限甜蜜。若能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就好了。
秋心利落地从原路返回,又机灵地闪过巡逻的守卫,一个纵身跳上围墙,却不想衣服被树枝划破,从中掉下一锭银子,秋心并无察觉,飞身离开了。
秋心刚离开就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捡起了那锭银子。
月光下,楚留香的脸朦胧不可辩。
他反复端详手中的银子,掂了掂觉得和普通银子略有不同,随即又将其反了过来,银子底座上印着官印,瞧着不像普通官银,难道是皇宫里的银子?
秋心身上竟有官银是楚留香没有想到的,如果真的是宫里的银子,那秋心背后势力不容小觑。之前莫言说日月神教被灭是锦衣卫做的,难道秋心和锦衣卫有关?
看着秋心离开的方向,楚留香心中已有了计较。秋心不顾被捉住的风险漏夜前来找阿布,肯定是让阿布帮她什么,至于是什么……楚留香唇角牵出一抹笑,明天看阿布的反应就能知道。
阿布无精打采地坐在楚留香的房门口,想着如何劝他去东江赴会。
楚留香打开门,好似一早就知道阿布在此等他一样,眼都没有瞟他一眼,径直往外走去。
阿布见状忙起身唤道:“楚大哥,早!”
楚留香看了他一眼,“晨宫练过了么?”
“三十六式太极,十八招剑式,两百次吸纳晨宫都练完了。”
“嗯,”楚留香点点头,语带双关地说道:“起的好早啊!”
阿布耷拉着脑袋,“睡不着。”
楚留香眼睛含笑:“失眠?”
“越想越睡不着。”
“哦?”楚留香看了阿布一眼,凑到他跟前问道问道:“想谁?”
阿布打了一个激灵,说道:“想功夫。”
楚留香含笑点点头,“昨天晚上我也睡不着。”
阿布好奇问道:“怎么了?”
楚留香拿扇子来回比划:“我看见有个人影飞进了院子里,一闪身就进了你的西厢房。”
阿布一惊,急忙问道:“你看见了?”
“后来,我就起身追出去这么一看……”
“看……看见什么?”
“我看清楚,原来是……”
“是个什么?”
楚留香一挑眉,“是个梦。”
阿布听后全身松懈下来,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还好,是个梦,是个梦而已。
楚留香注意到阿布的动作,明知故问道:“你怎么了,一头汗?”
阿布又一个激灵,“我……我在练气出丹心的功夫。”说着还真有模有样的练起来。
“哎呀,你全弄反了,”楚留香无奈地看了一眼,“是气聚丹田。你这样一练,把元气都练走了。”
“不怕,我在把气收回来。”
楚留香嘴角一撇,“你好好练吧,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去几天?什么时候回来?”
楚留香转身问道:“你为什么那么紧张?”
“我是怕你误了和无极小姐的东江约会。”
“我还没有决定要去。”
“楚大哥,你得去,”阿布急切地说道,“上官无极小姐自从日月神教被灭,教中人被朝廷杀得一个不留,孤独一人,凄凉无助,多可怜。如果她再没有你这个好朋友,那真是被逼上绝路了。”说完殷切的看向楚留香,“楚大哥,去吧,一定得去啊!”
楚留香看向阿布,秋心来此竟然是让阿布劝自己去东江,秋心怎会知道无极约自己东江会面呢?难道……
“你昨天不是说去不去由我么,怎么一个晚上就变得这么坚定了?”
“我是为楚大哥你着想……”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你好好在这帮助庄主看家护院,我去去就回。”
阿布急忙问道:“去哪儿啊?”
楚留香没有看阿布,眼眉一挑,问道:“你还记得那个秋心么?”
阿布神经一紧:“当然……不太记得了。”
楚留香佯装叹口气,状似不经意的问起,“她现在在哪儿呢?”随后又一笑:“我想要去吃一个小炒肉。”说完就走了。
阿布看着楚留香的背影着急,马上就是七夕了,他到底去不去东江?如果不去,秋心该怎么办?
出了掷杯山庄,便来到了城中。松江府的大街很是繁华,毕竟靠近京城,南来北往的客商络绎不绝,而在松江府的最繁华的一条大街的中间,有一家玉娘酒肆,这家酒肆也如门前的大街一样,繁荣昌盛,生意兴隆。
楚留香把玩着扇子,只见那扇子在他手中好似有了生命,‘滴溜溜’地转了好几个扇花,同时他的脚下未停,径直走进玉娘酒肆。他并没有找个位置坐下,而是直接走向柜台,那里正有个女人在算账,而楚留香的扇子正正好好点在她那正噼里啪啦拨算盘的手上。
女人抬起头,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笑,她笑起来的样子风情万种,“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可想死我了。”
楚留香环顾四周,同样笑道:“生意不错嘛,连金匾都换新的了。”
“还不都是托你的福?”这个女人便是玉娘酒肆的老板,名字就如她的酒肆一样,叫做玉娘。
楚留香看着她笑道:“这么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漂亮风情。”
任何女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玉娘也不例外。尤其是这句好听的话还是出自风流侠盗楚留香的口,那意义自然就不一样了。
被香帅夸的玉娘脸色红润,眼角含情,笑道:“真的?先别说那么多了,今儿个一定要好好跟你喝一杯。”
把楚留香让到一旁靠窗的雅座,玉娘叫来小二吩咐道:“小二,快把陈年的贵酒开了封,到街市买半斤活猪,要刚杀的。”
“是!”小二得令急忙跑了出去。
玉娘转头看向楚留香,笑道:“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连个人影都看不着。”
楚留香摇着扇子笑道:“无论走到哪里,我都忘不了玉娘的小炒肉。”
“算你有良心,”玉娘娇嗔道,“今儿个再露一手,给你试试新。”
掷杯山庄的左二爷烹调鲈鱼的掌法冠绝江南,而玉娘酒肆的玉娘做的小炒肉更是松江府一绝。
楚留香一脸憧憬模样,“吃了那么多次,到底为什么那么好吃啊?”
“活生生的猪肩切下来,用利刀劈成缕,还要杭州的盐,镇江的醋,成都的椒,一起下锅,少一样都不好吃。”玉娘自豪道:“从前我在宫里只管做这一味,每月下厨一次。”
虽然知道玉娘曾做过皇宫的厨娘,但楚留香还是不吝赞美之词:“怪不得,那我不是吃一次肉,就当一次皇上了么?”
“皇上到是没什么,最难伺候的就是昭明太子,他的嘴才叼呢!”说起以前皇宫里的生活,玉娘忍不住倒苦水:“那个昭明太子,每次要吃都是半夜,从外头回来,先吃饱一顿,一觉睡到明儿中午,我们就一直坐着等着,每一次都要天亮了才能睡下,辛苦死了。”
楚留香好奇道:“他晚上出去干什么去?”
玉娘撇撇嘴,“有人说是逛窑子,我看不像。”
“为什么?”
“成年累月逛窑子的人能这么精神么?”
楚留香不禁一笑,想起此来的目的,问道:“玉娘,你现在还常常到宫里去么?”
“闲了去看看姐妹们。”
“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帮忙,”说着掏出一锭银子,正是昨晚秋心离开时留下的,递到玉娘跟前,说道:“你看看,这是不是宫里的东西?”
玉娘接过银子,来回看了看,又放在手心里掂了掂,说道:“这是宫里的东西,它比外头街面上的银子沉重,成色好,一般人手里可不多见。”
“你在仔细看看,不要认错。”
“不会看错,”玉娘说道:“我这些年在宫里都是用这种银子发月饷。我还有好几锭呢,我去拿来给你瞧瞧。”说着转身去拿银子了。
楚留香拿着银子反复观看,本来昨晚心中还不是很确定,此刻见了玉娘心中疑惑就解开了。
看来秋心十有八九和宫里有什么关联。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人,来人东张西望了一阵,径直走到楚留香跟前:“老臭虫,我四处找你。”
能叫“老臭虫”的除了姬冰雁就是胡铁花了。
楚留香看了他一眼,问道:“有事么?”
大大咧咧地坐下后,胡铁花神神秘秘地道:“秋心在上官无极那。”
楚留香一惊,联想起今早出门前阿布说的话,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姬冰雁派的人探听出来的。”
楚留香点点头,虽然姬冰雁并未带回无极,但却一直尽心尽力地留意她的行踪,既然是他探听出来的,那一定不会有错。
“秋心去找无极,无极约我东江会面……”
“我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胡铁花说道,“东江的约会就不要去了吧?”
“不,”楚留香坚定地说道:“东江约会我一定要去!”
“这……”胡铁花不解的看向楚留香,有些急切地嚷道:“这明明有圈套,你为什么一直要往里头钻呢?”
楚留香叹息道:“我怕无极会有危险。”
上官无极本性单纯善良,心思澄澈;而秋心满腹心机步步为营,无极岂是她的对手?这次无极约自己东江会面如此突然,说不定正是秋心的计谋,如果自己不去,岂不是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胡铁花哼道:“我看咱们才有危险呢!”
就在这时,玉娘拿着银子走了过来,笑道:“胡大侠,你也来了?”
胡铁花见到玉娘,哈哈一笑,点了点头。
玉娘将手中的银子递给楚留香,说道:“这锭银子你瞧瞧。”
楚留香接过银子,用手掂了掂,仔细瞧了瞧,又把秋心掉的那锭放到手心里,一块儿掂量了一下说道:“确是宫中之物。”抬头看向胡铁花道:“看来秋心背后还有黑幕。”
“不管什么黑幕,也是冲着上官无极、日月神教来的,跟你没关系。”
“谁说没关系?”楚留香郑重的看向胡铁花,义正言辞地说道:“既是江湖人,当问江湖事,我楚留香可不许江湖上的恶势力横行霸道!”
楚留香相信正义,相信公理,朋友有难,义不容辞。何况,现在已经牵扯到了朝廷,可想而知这不是一件普通的江湖仇杀,无极一个姑娘家,再聪明,也是躲不过敌人的冷箭。何况她江湖阅历浅薄,根本不是那群人的对手,自己怎么可能看着她陷入危难而袖手旁观?
楚留香对自己的朋友都可以两肋插刀,更何况那个人是上官无极,自己承诺会竭尽所能照顾她,护她周全,免她伤害。她这次离开是生自己的气,约自己东江会面肯定是受了秋心的挑拨。
秋心恨自己,知道自己的软肋是上官无极,她如此这般作为,当真是伤了之前所有情意了。
“唉……”胡铁花仰天长叹,说道:“我看又没好日子过了。”
胡铁花怎会不明白楚留香的用意?上官无极也是他的朋友,他们也是出生入死,互相扶持过的。虽然他嘴上说的不关自己的事,但自从日月神教出事,他操的心,跑的腿不比比楚留香少。更何况上官无极和楚留香的关系不一般,他又怎会真的袖手旁观。
楚留香淡然一笑,胡铁花的性格他最了解,虽然刚才嘴上说着不让自己去,可是到了关键时候,他总是能够体现出朋友的价值与意义,“你帮我准备一条快艇,再帮我找一个好艄公,”眼睛一转,笑道:“船就打扮成七夕彩船的模样就可以了。”
胡铁花白了楚留香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楚香帅竟然还有这种浪漫的心思?把船做成这种样子,分明就是要讨上官无极欢心。姬冰雁曾在他耳边叨咕说什么自己这次亏大了,竟然只赚到一半。老臭虫也有这么小气的时候?他不信,肯定是气恼着自己的多情,也怨责着大公鸡的办事不力。分明是想人家想到了骨子里,还自作清高的不动声色。
哼,他胡大侠就是看不惯。
“这不成了七月七牛郎会织女了。”
楚留香抬眼看了一眼胡铁花,嘴角轻微的上扬,“千万不要惊动其他人,就你我带上阿布就好了。”
胡铁花看着楚留香的模样,嚷道:“我说老臭虫,我这不是要送死吧?”
楚留香挑眉看向他,笑道:“你不是天天吵着说闷的么?现在来了刺激,又不敢去了?”
“唉……”胡铁花又是一声长叹,无奈地说道:“交上你啊,我真是三生有幸啊……”他胡大侠可不是胆小的鼠辈,为了朋友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义不容辞。转身对着玉娘嚷道:“玉娘,把你店里最好的酒都拿出来,恐怕以后没有机会喝酒喽!”
楚留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阻拦。
玉娘的眼睛来回在楚留香和胡铁花脸上转了好几圈,虽然没怎么听懂两人说的什么,但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正义感令她肃然起敬。
玉娘会心一笑,转身去准备酒菜,希望他们此去能够逢凶化吉,事事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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